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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鄉情

八月二十四日吳崇蘭女士的文章《鄉情鄉緣》,洋溢著濃濃的鄉情,讀後使人思鄉之情油然而生,故鄉山青水綠的美麗風光,風土人情從腦海不斷泛起。不禁有感而發,寫下此文。

我的家在江蘇宜興鄉小鎮上,門前有條溪河,從溪河順流而下,可直達縣城。途中經過一段寬約幾里許、長十餘里的河道,叫做西汍,因在城之西;一出城東有東汍相對稱,直入太湖。跨東、西汍之間,便是宜興城內的長橋,又稱蛟橋。在這裡發生過一個故事,那就是周處除三害。周處,晉朝人,生性橫蠻,好鬥毆欺人,與南山白額虎,水中獨角蛟,同為時人三害。經人指點覺悟後,進山射虎,入水擒蛟,並改過自新,發奮求學成為文武雙全的人。歷任晉太守,御史中丞,散騎常侍等官,終於為國捐軀戰死疆場。東,西汍兩岸阡陌縱橫,桃紅柳綠,樹叢中隱現著白牆黑瓦的農舍,南山銅官群峰倒影汍中,湖光山色,別是一番江南風光。

宜興古稱陽羨,東瀕太湖,南倚天目山餘脈。其境內的主峰就是銅官峰,宜興人俗稱南山,山裡茂林修竹。我小時候還常聽人講還常有虎豹出沒,到長大後,就再也聽不到它們的信息了。

我外婆家就在山腳下。在附近的紫金山坳裏,有座古墓,兩旁一行石人、石馬,那時保存得相當完整,傳說那是東吳孫權母親的陵墓。再遠一點山腳下有處地方叫百合場,是岳飛與遼金額朮大戰一百回的地方。據說岳飛與宜興還真有些故事,歷史記載他曾駐軍張渚,屏障臨安,即今杭州。在張渚山華山廟內曾寫下一首有名的詩,是否有「踏花歸去馬蹄香」之句,已記不清了。他的夫人還是宜興人,在近年北京的一次宜興同鄉會上,曾出席該會的岳飛後人(為岳霖後代,岳飛遇難後,世居宜興)證實了此事。這裡以多處溶洞如善卷洞、張公洞、靈谷洞等著稱。這一帶也盛產茶葉、水蜜桃、竹芛、桑葚,都是小時候我愛吃的東西。「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小橋流水,牧童斜陽,我很喜歡這田園風光。在這裏我度過了許多童年的歡樂時光。

自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我在「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樹生花,群鶯亂飛」的季節離別了家鄉。此後五十餘年間,僅有幾次短暫的回鄉。在此期間,故鄉發生了天翻地覆而又地覆天翻的變化。僅舉一例說明,我舅家表弟因地主出身(其祖父曾被劃為地主),土地改革後二十年,生活在最低層。到後來八十年代改革開放,當上了鄉鎮企業的經理,還選為村長和支部書記。這不是天翻地覆,而又地覆天翻的變化嗎!宜興自八十年代經濟有了長足的發展,擠身全國百強縣(後又改為宜興市),生產總值超百億元。縣城已擴大幾倍,原周處斬蛟處的長橋已改建成寬闊的鋼筋混凝土公路大橋。通過它貫穿南北的中軸線大街,兩旁美觀而現代化的高樓林立,入口處豎立著一座周處擒蛟的大雕像。

隨著經濟的發展,在以農桑持家、書香門第為貴的傳統觀念基礎上,文化教育也很發達,文人輩出。除畫家徐悲鴻、物理學家周陪元等外,國民黨和共產黨的兩屆教育部長都是宜興籍,現全國有百名以上的教授和若干院士出自宜興。因此,享有教授之鄉的盛名。

八十年代開始的高速發展,帶來了環境的嚴重破壞。九十年代初回去的那一次,看到我家門前流向西汍的溪河混濁不堪。我外婆家村旁小河,小時候在裏面游泳清澈見底,可現在可聞到臭味。這是我最不滿意、最感遺憾的一件事。曾向有關方面寫信,發出「還宜興山清水秀」的呼籲。最近聽說太湖流域污染已得到初步的遏止。

歲月悠悠,世事茫茫,大浪淘沙,滄海桑田,何須英雄論成敗!一切都在變,但永遠不變的是對生我者的父母、養我者的故鄉的深情。不管遠隔重洋,不管關山萬里,鄉思永不泯。我們寄居海外,他鄉遇同胞,不管來自何方,都有一種同民族、同文化所連接的親情,更不用說是同一籍貫的鄉親了,真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基於這種想法,目前兩岸之爭會是暫時的,從歷史的角度看,由於中華民族的親和力和文化巨大的融合力,所以會有歷史上如南北朝、五代十國、南北宋等幾次大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種親和力和融和力是任何人難以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