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宋詞是中國文學史上的傑出典範,為人民所讚誦,千古流芳。宋代著名的大文豪蘇洵生下二子、一女。子有蘇軾(又名東坡)和蘇轍,他們倆也是舉世聞名的大文學家,為中國文學發展史作出了卓著的貢獻;世人稱為「三蘇」。他們出身于進士,同朝為官,被當時稱為「一門三進士」的文豪世家。女的叫蘇小妹,文學才華上也不亞於父兄輩。可惜在宋代社會女子不能為官,不然就稱為「四蘇」了。從蘇小妹才華淵博,更烘托出來「三蘇」在文學史上超然卓越的成就了。他們在文學生涯中有不少津津樂道的趣聞、流傳著的佳話。現介紹的是蘇小妹的傳奇。
一.蘇東坡投石啟醒新婚郎
有一天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裡,蘇洵心血來潮,約蘇東坡和蘇小妹到後花園亭裡賞月小酌(蘇轍因公外出未回)。蘇洵看著這對才情洋溢的兒女,內心很是欣慰。隨著酒興,做為父親要驗收兒女的才華,在此要他倆「限字吟詩」。以「冷」、「香」二字設定在兩句詩的末尾,看誰作得最佳?蘇洵順口帶頭吟道;「水向石邊流出冷,風從花間過來香」。這兩句詩,兄妹倆覺得暢通,但意境不算高超。
蘇東坡於是放膽,接著吟道;「拂石坐來夜帶冷,踏花歸去馬蹄香。」蘇小妹笑著也吟道:「叫月杜鵑喉舌冷,宿花蝴蝶夢魂香。」蘇洵聽後眉開眼笑,讚道:「詩句幽雅靜美,生動自然,女兒果有天賦奇才也,可惜生是女人身,不然我家又多出一位文豪了。」蘇東坡遜色只好用酒掩蓋羞情。父親把女兒看成掌中明珠,過後蘇洵吩咐東坡兄弟留意朝中那些才學淵博的人,幫蘇小妹找一位如意郎君,能得到才和貌合,門風相對,相互匹配的人選。後來蘇東坡找到金榜有名的大才子秦少游,同樣是進士出身,經他牽線說媒婚事就很快定了下來。秦少游喜出望外,能得到文豪世家「三蘇」的賞識與蘇小妹珠聯璧合,這是他三生之幸也。小妹也讀過少游的詩詞歌賦,深知他才高八斗,也欣然同意這門婚事。蘇洵為他們選好良辰吉日,正是八月十六這天,準備結婚。婚禮在蘇府家中舉辦,新婚那晚朝中同僚官員都來慶賀,文人墨士們也來了,熱鬧非凡,真是門庭若市。舉辦了婚禮儀式之後,把新娘送入新婚房裡,大廳裡秦少游和蘇家兄弟繼續應接鬧新婚的朋友和客人,大家在慶祝中把新郎灌得酩酊大醉。新婚酒宴結束後,秦少游醉顛顛的準備回房中與新娘舉行合歡;但到新房門口,眼見房門緊閉。夜已深了,秋風帶著寒意襲人。這時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空中,照著大地,似鋪上一層銀光。新郎扣門不止,呼稱:「夫人請開門!」只見蘇小妹推開窗門,笑嘻嘻地說:「郎君,我做一上對子『閉門推出窗前月』,請你做下對子,對得好我才開門。」秦少游因喝了很多酒,任何思考都沒有想出恰當的下對子來,左右為難,很是羞愧。
蘇東坡也了喝了不少酒,回到房裡老睡不著,出來後花園的湖邊散步。在月光下,眼見新婚房門緊閉,他妹妹在窗口旁要新郎做對子,少游在門口徘徊,深知他妹妹以詩對考查郎君的才華。少游一時沒有想出好的下對子,有點為難之際。蘇東坡領會後,想幫他解圍,啟醒少游,馬上從地上撿起一石子向湖心拋去。只見清澈的湖水,湖底裡的明月在碧波中蕩漾。聰明的秦少游突然腦子裡詩情畫意湧上心頭,隨口答上下對子,吟道:「投石沖破水底天」。這時蘇小妹笑嘻嘻的說:「郎君對子對得很好。」開門迎接丈夫進房裡。一對才子、才女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歡渡新婚之夜,夫妻百般恩愛。
二.才華鴦鴛、詩情達意。(疊字迴文詩)
有一次秦少游因公務出差到江南考察遲遲未歸。蘇小妹在家中獨守空閨,感到寂寞無聊。沒事時到書房中作詩作對、吟詩,以酒解悶或到後花園中賞花玩蝶,很沒情趣。她在桌上順手寫以「賞、酒」為題的疊字迴文詩(圖一)。這天恰巧蘇東坡沒事到後花園散步,路過蘇小妹書房,入內探望她。見小妹不在房中,看見桌上的詩,領會其意,並把該詩解讀成四句七言詩:「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知道蘇小妹空寂閨房,以酒賞花解悶,對她有點憐惜。蘇東坡回到自己的書房裡,也寫以「採、一」為題的疊字迴文詩(圖二),用飛鴿傳書寄給在江南出差的秦少游。他接到大舅的來信,也把此詩解讀成四句七言詩:「採蓮人在綠楊津,在綠楊津一闕新,一闕新歌聲漱玉,歌聲漱玉採蓮人。」了解大舅在警告他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受江南的歌聲美女所迷惑,陶醉在那,久久未回,并象徵性的要他像蓮藕那樣出污泥而不染。
秦少游馬上給蘇東坡回信,以「靜、憶」兩字作一首疊字迴文詩(圖三),由原飛鴿帶回。蘇東坡也把它解讀成四句七言詩:「靜思伊久阻歸期,久阻歸期憶別離,憶別離時開路轉,時開路轉靜思伊。」了解妹夫久久未回原因是公務沒有辦完,同時無時無刻地思念著愛妻,兩地相思,情意綿綿。蘇東坡把此詩也拿給蘇小妹看,使她 感到很是溫暖幸福,回憶起夫妻恩愛情景。不久秦少游出差歸來,緊抱著蘇小妹,暢談兩地相思的苦衷。真是:「才華鴦鴛百事雅,相敬如賓情永篤。」我們對才女蘇小妹讚道:「小妹奇才蓋男兒,才華洋溢世間稀。倘若是男不是女,『三蘇』文筆多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