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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人揩屁股

替人揩屁股,一般來說有兩種意思;一種是以同義字(Synonym)來形容替人家清理或完成別人所該完成而沒有完成的事情,另一種就是身體力行地(Physically)去揩別人的屁股。

五年前退休以來,我和妻經常會帶著鑰匙去女兒女婿們的家,送一些外孫和外孫女喜歡吃的東西,喜歡穿的衣服,或喜歡玩的玩具去給他們;讓他們放學回家有個驚喜。

我們有三個女兒,都已結婚,各有自己的美滿家庭,也都住在附近,在這個矽谷地區,女兒女婿們都在高科技公司上班;早出時把孩子們先送去上學,晚歸時也順便把孩子們從中文學校接回家裡。在這個地區,有很多孩子是下午兩、三點後請人由英文學校轉送到附近的中文學校上課的。我感覺到現在的孩子們比我們小時候同齡時聰明得多;年紀小小就能文通中外,中文、英文說、寫均佳,數學心算能力也使我自嘆不如。

我們經常到了女兒們的家時會發現庭院的草坪有些野花、野草,有的樹枝雜亂橫生,後院的魚池浮萍太多或游泳池內有落花腐葉;我們立即剪除清理;因為我們不忍心看見美好的環境受到破壞。雖然每星期僱人來剪草,但是他們似乎並不是做得很完美。我們進入女兒的家更會經常發現洗碗槽(sink)內堆了不少碗、盤、鍋、筷沒有洗,飯桌上用餐後的杯盤沒有收。我們立刻幫她們清洗,因為我們也實在不忍心看見這麼美好的房子裡有這麼骯髒的廚房和飯廳。

我會邊清洗、邊想,我曾經是國際性大公司的小主管,為什麼我現在要替人家做這種工作?我只能自我解釋說:女兒女婿工作忙,生活緊張,我且以打義工的服務精神來做吧。還好這是形容替人揩屁股,而不是真正的揩別人的屁股。

世上有真替人揩屁股的嗎?我倒是在一個公共場所看見一次。那是大前年的五月初,我和妻搭法航飛機由舊金山到達法屬大溪地國際機場;因為我們要在大溪地搭郵輪經南太平洋諸島,再到夏威夷。我們正在大溪地機場排隊入境時,忽然嗅到一股難聞的臭味,前後、左右環顧一下,發現左邊一排有一位年約七十歲左右的白人,屁股上一片黃水,他的妻子(約五十歲),手裡握著一大把衛生紙邊揩他老公的屁股,邊向入境官員回話。我從這位太太的英文發音聽出來她是日裔。我們相信她老公可能是肚子不舒服,加上長途的飛機,使他禁不住而拉到滿褲子黃湯。

入境之後,有七、八部大巴士等著去遊輪碼頭。我們心想,在大溪地這個大熱天,最好避開剛才那個人的臭味,所以我們就等到大部份旅客都上了車,才走到最後一部空蕩蕩的車。上了車坐下來,只看見車內只有十個人左右。心裡正在高興沒有與那位黃湯先生同車時,猛然看見那兩夫妻走到我們的車邊,又上了我們的巴士。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們為什麼現在才上車呢?我們的結論是:他們可能進了洗手間,好好擦洗一番才上車。但是因為他沒有換褲子,所以仍有味道。幸好由機場到遊輪碼頭只有二十分鐘,車窗又是開著,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

郵輪上用餐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自助餐(buffet),我們把它音譯成「包肥」,因為無限制的吃下去,包你會變肥。另一種則是在西餐廳,八人一桌,有人服務,並可點菜。這八人一桌的名單已由遊輪公司安排好,只要在西餐廳門口報上名字,服務生就會領乘客到指定的席位。

我們吃了一星期的「包肥」之後,心想應該改去吃酒席了,吃酒席有指定時間,不能晚到,穿著也要正式,所以之前我們一直就在吃自助餐。

在一個星期五的晚上八點,我們打扮得光光鮮鮮,穿著體面,來到了西餐廳。服務生把我們領到了我們的席位,當我們坐好了,跟其他六位同席打招呼時,突然發現我們的左邊坐的正是那位日本女士和那位在機場拉肚子的白人老先生。

同桌客人均為白人,我們大家就以英語自我介紹,說些客套話。我的太太向這位日裔女士介紹說我自幼即講流利的日語,所以這位女士就以「他鄉遇故知」的興奮心情,以日語向我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她所說的包括她照顧這位體弱老邁丈夫的辛苦,他們老年無子女,她老公想要領養孩子,可是她不肯,因為她怕會領養到低能的孩子。其實我認為低能的孩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總比寵壞或有劣根性的孩子好。

這位日裔太太也提起,他們曾去中國大陸旅遊,並在參觀了「二次大戰日本侵華歷史博物館」時,受到了在場觀眾及導遊向她及其他日本人的指責和批評。我告訴她說:何不向他們解釋,妳當時尚末出世。她則說她是如此解釋。我告訴她二次大戰日本軍人的侵華及暴行是很嚴重的罪行,對中國人來說,更是世世代代不可磨滅的傷痛。日本戰敗時,中國大陸的日本軍民都因中國政府「以德報怨」的美德而受到保護,絲毫沒有受到傷害。當時蘇聯則將數萬日本軍人押送到寒冷的西伯利亞建造鐵路,凍死、病死的不計其數。中國的文化,博大精深,日本自古以來吸收了不少的中國文化,中國的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八德中的仁愛與和平,則是日本人更應加強吸收和學習。這位日裔太太聽得頗入神,也深深同意我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