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當看到這標題時你會想到什麼呢?年輕人說是「看到心愛的人」,也有人說是「突然看到令人心動的美女」,還有人說是「看到一件心儀的藝術品」……。總之,有人想到的是人,也有人想到的是物,還有沒想到是景呢?
我的朋友講了自己經歷的一則笑話:他快五十歲時才結婚,新娘三十多歲。眾多親友在那天晚上要「鬧房」,吊起一個蘋果要他和新娘一同咬,吊一粒糖要他和新娘一同吃,還要拿一張長凳讓他和新娘站上,然後交換位置……。各種方式都是為了逗引、展示一對新人的愛意吧?但我的朋友比較傳統,為人拘謹、嚴肅、比較有智慧,怎好意思當眾人面和新娘卿卿我我呢。他認為這樣「鬧房」的事情簡直有點「荒唐」、「無聊」、「太過分」,完全是讓自己當眾出醜嘛!所以扭扭捏捏、拉扯、推攘了半天,也讓大家笑翻了天、東倒西歪地滾成了一團。他實在覺得有點尷尬,不願自己這麼被動地讓大家鬧下去了。
突然他自告奮勇地高聲說:「請大家安靜!下面我為大家唱一首歌……」話還沒說完,大家「啊!……」叫起來。親友們都奇怪,從來沒聽他當眾唱過歌,也好像不大會唱歌,今天怎麼這麼大方要唱歌啊?個個腦子裏閃出一串問號,心想:要是唱什麼《我是一個兵》、《唱支山歌給黨聽》,在這開放的九十年代的結婚喜宴上,不就太煞風景了嗎?誰知他鄭重其事地說:我唱的歌名叫《望一眼都要心醉》……話音剛落,眾人中有人拍手高叫:「好呀,你望她一眼都要心醉啊,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洗耳恭聽吧!」一時間,真的鴉雀無聲了,想開玩笑的人也停住了手腳,都瞪大眼睛、靜靜地豎起耳朵聽著。
我的朋友清了清嗓子,醞釀了一下感情,提高嗓音唱道:「遼闊的平原,青青的高山,我們的家鄉多麼美。春風吹來遍野綠啊,布穀鳥兒遍壩飛,我們的家鄉多麼美……望一眼——都要心——醉!」標準的男中音,洪亮、圓潤悅耳,出乎大家意外?啊!原來,他唱起了一首五十至六十年代歌頌家鄉美景、不怎麼流行的歌曲。年輕人沒聽過,但從五十年代走過來的親友就知道,沒想到的是他當年才十歲左右,怎麼竟會唱出這首歌呢?腦子裏又閃出一串問號?
接著,親友們不是拿他新婚開玩笑了,而是追問他「怎麼會唱這首歌的?」這樣「鬧房」的事,他就變被動為主動,一下子就轉移了方向,也解除了令他尷尬的氣氛——經他解說,才知:原來他唱的那首歌是從他媽媽手抄的歌本上學來的。在我的記憶裡也曾抄過這首歌,且在我和先生的結婚聚會上也唱過這首歌。因不大流行,所以很多人不會唱,也很少聽到別人唱。我覺得那是一首很美、很動人的抒情歌曲,它表達的是一種對家鄉深情讚美、嚮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