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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鄉記之二
福州三山人文紀念園的吳清源銅像(摘自福州日報 2017)

返鄉記之二

百年棋聖 – 吳清源葉落歸根於福州

2017 年 10 月我和勝先妹、德先弟、同還福州老家,原先的旅程計劃,是參加表弟沈呂百舉辦的沈氏宗親閩台尋根團,回福州為母親沈氏家族祭祖掃墓。同時我們也想乘此次回福州的機會,尋訪我們失聯近百年的張家故里。但無巧不成書,巧遇吳清源表叔的女兒吳佳澄,她正攜其父骨灰回福州安葬。

這次返鄉對我和弟妹來說,有幾個意想不到的巧合,也許是天意,十分的奇妙,不得不把它記錄下來:

首先略述圍棋大師吳清源的故事:

吳清源(1914–2014)有二十世紀棋聖之稱。他出生於福建省福州市鼓樓區半野軒,他的母親張舒文(1889–1978)是我曾祖父張元奇的長女,是我祖父張用謙的二妹,我稱呼她二姑婆,吳清源是我的表叔。舒文姑婆畢業於東北長春師範,我家祖籍福建,因當年我的曾祖父張元奇在清光緒年間曾任職東北奉天錦州知府,民國初年又任職東北奉天巡按使,全家曾在東北居住多年。二姑婆通中文和日文,又善持家務,當曾祖父公務繁忙時,她能在旁照料,是她父親的秘書。當曾祖父出差時,她又常是重要隨員之一,是曾祖父的得力助手。對她疼愛有加。

吳清源的父親吳毅(1893–1925),是晚清教育家、大鹽商吳維貞的幼子。畢業於福建高等學堂。之後、赴日本,在明治大學攻讀法律。回國後,任職於北京民國政府平政院。

吳清源的父母喜結連理,紅娘是民國大總統徐世昌。在棋聖吳清源的回憶錄中,他曾記述,大意如下:

1966 年,吳清源與親戚們(台北)。前排左二:高翰;左三:吳清源大師;左四:吳滌生(吳大師的長兄)。後排左:沈祖籌(作者的舅父);後排右:楊樹滋醫師(作者的外子)。

「我的父親吳毅是吳維貞的幼子,我的母親張舒文是張元奇的長女。兩位祖父是同鄉、相識甚早、交情深厚。我的祖父吳維貞對張家長女舒文十分喜愛,想為自己的兒子吳毅說媒,只是張元奇遲遲沒有應允,於是想到大總統徐世昌。因為徐世昌是張元奇的同科進士,兩人交情甚深,於是吳家請徐世昌出面幫忙,徐世昌欣然應允,登門說媒,請老友嫁女。由於吳家的誠意和熱情,張元奇答應了這門婚事。」

所以吳清源的父母能喜結連理,紅娘是民國大總統徐世昌。

吳清源七歲開始學棋,數年後已難逢敵手,有「天才神童」之稱。

吳清源的父親吳毅痴迷圍棋。在吳清源的回憶錄中寫道:「父親自日本回國,帶回來的都是圍棋書刊和圍棋棋譜,幾乎和他在日本所學沒有相關!」

吳清源在 1928 年赴日深造,1939–1956 圍棋界進入吳清源時代,因為他空前絕後的戰勝了全日本最頂尖的七位超級棋士,所以被美名為「昭和棋聖」,雄視東瀛半世紀。

1984 年在他七十歲生日時正式宣布退休,當時台灣應昌期圍棋教育基金會董事長沈君山博士說:「吳清源在圍棋界的地位,正如愛因斯坦在物理界的地位一樣,無人可比。」日本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川端康成說:「吳氏的棋藝出於天授,非人力所能對抗。」日本曾授他「棋聖」桂冠。

1952 年他首次回台灣,曾在台北中山堂做圍棋示範賽,當時吳家、張家、沈家等宗親們被邀請前往參觀。之後、他常到台灣,對台灣的圍棋界貢獻良多,更是提攜年青一代的圍棋手,像林海峰、張栩等。

1952 年台北市中山堂前與吳家、張家、沈家等親戚們合影。前排左起六:吳清源;七:吳母張舒文;八:吳清源夫人;左十一、十二:吳大師的妹妹吳蘭、吳清華。

吳清源的父親去世時,他才十歲。我的祖父張用謙將他們接回娘家,在北京西城西斜街的張家大院裏,他們兄妹六人和我父親張翰才兄妹四個一起長大,彼此情同手足。

吳清源的長兄吳滌生娶林家小姐林溥。他的大妹吳蘭嫁沈祖穆,祖穆舅是我母親沈摩訶的堂弟,吳蘭是我的表姑,也是我的舅母。在那個講門當戶對的年代裡,這種聯姻是非常普通的。

吳清源的傳奇經歷,在 2006 年由田壯壯拍成電影,由影星張震飾演主角。2014 年吳清源在北京慶祝百歲壽辰,許多名人都到場送祝福,但回日本不久,於 11 月 30 日病逝,享壽百歲。

葉落歸根於福州:

2017 年 11 月 30 日是世界級圍棋大師吳清源逝世三週年紀念日。他的骨灰由他的女兒吳佳澄由日本帶回他的家鄉,準備安葬於福州。林海峰、武宮正樹、苪乃偉、江鑄等也專程前來參加紀念活動。

一系列的活動共八項:

以福州晚報主辦的「回家」為主題開始,接著是吳清源骨灰安葬儀式、銅像揭幕儀式、吳清源生平展覽、吳清源圍棋會館揭碑儀式、吳清源外祖父張元奇墓誌銘紀念碑揭碑典禮、團圓在鼓樓活動等等。

團圓在鼓樓,此項活動是吳清源家族與福州八大名門大會親的節目。本節目是首次通過大會親形式,展示福州人在中國近代現代史上獨特的地位。

這次返鄉,遇到如此隆重的安葬大典,是我們返鄉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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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鄉記之三